我是出幻觉了?萨麦尔嘴里默念着什么。他看到了一个人提着猎刀,正一步步向荻思梦娜走去,荻思梦娜用匕首刺了对方几十下也没能把对方击倒。那个人的身影和他认识的一个家伙重叠在一起,实在是太像了。
拉加尔特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?
荻思梦娜被逼至角落里,手中反握着她的那把匕首,无论怎么刺,怎么踢打都没办了解眼前的这个人,她已经没有办法了。
头晕目眩伴随着呕吐感,拉加尔特已经陷入疯狂,几天内整个城市都被他砍了个遍,这些被困在大雨中不出门的笨蛋们全都死了。街道蔓延着血的味道,他得到了所有抗拒死亡的力量,可是这还不够,他在找那个力量的根源。
领主女儿的家里散发出绝强的压迫感,他可以确认那个叫做塞拉的人就在里面。踢爆围栏,跃上这栋楼房打碎玻璃破窗而入,随后看到一个女仆。
把她也杀掉。
心里有着这个想法的同时他就行动了,却因为技术被压了好几个层次马上被砍翻。不过就算被砍几十刀也无济于事,这个躯体无论几次也会复原,只需要一点疼痛作为代价,他就能耗掉对面的大部分体力。
另一边荻思梦娜则是气喘吁吁的只能一步步后退。这可能就是结束了吧……大小姐在楼下苦战着,我却只能缩在墙角里看着恶徒一步步走过来。
然后下一个瞬间,荻思梦娜的视线扭曲了,原本拉加尔特站的位置被另一个人踩踏,拉加尔特被那个人一发旋踢直接打到墙外,落到屋外的草地里。
在四散的砖块中,荻思梦娜看见了那个人是谁。
“萨麦尔!”荻思梦娜大喊。“先别管这边了……我们去救大小姐……”
萨麦尔眼角余光看着荻思梦娜,又微微把视角调到看不到荻思梦娜的表情。
“她让我来救你。”
“所以说我这边就别在意了,去大小姐那里……”荻思梦娜吧哒哒的跌跌撞撞往前走。“我们努力一下,把大小姐救下来……”
“不要总是做一些疯狂荒谬的请求了。”真是讨厌啊,这样的言辞,我真的很讨厌那些……对着已经努力到不能再努力,努力到绝望的人说出“再努力一把”的人。
“总是期待着一些没用的事,你一无是处,无能为力,废物逃就可以了。你要是想去掺和那边的事情的话我就把你揍到神志模糊。”萨麦尔接着说。
“决定来救你的人是塞拉,你直接走就行,离开这里,去哪儿都行塞拉只想要荻思梦娜你活下去。你的任性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“我和那个叫拉加尔特的人还有账要算,我会拦住他的。就这样。”
“去啊!蠢货!”
荻思梦娜只能跑起来,她一跃从楼上跳下去,踩着雨水狂奔。没人看清她的脸和表情。
拉加尔特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,他的心里只有无法宣泄的怒火,可是他在扑向荻思梦娜后的动作之后,又被什么踩进了水中。
“你是谁?”拉加尔特很勉强的在水中发出模糊的声音。
虽然他的行为不大像普通人类,但还是能说出人话的样子啊。萨麦尔这么想着,虽然没必要回应,但还是说了句:“我叫萨麦尔。”
“你也是……我要杀的……先是那个女仆!后是你!”
不,果然是人格已经坏掉了吧,满口根本不像是普通人会说的话。
“哦?为什么呢?”萨麦尔随口问问。
“因为……因为你要被你的血染红。因为你就是我所惧怕的根源,因为这雨不断地下,所以说你要被我生生咬死。”
嗯,早就疯了啊,一串毫无逻辑的话语。这么想着,萨麦尔把他的头再一次摁进地面。上次萨麦尔没能完全把拉加尔特打进土地里,那只是因为他没算到有雨水做缓冲,但这次他更用力,雨水根本拦不住,发出爆炸的声音四散在地面上。
满地血液散开成血花,被打散的水从四周涌回来。怎么弄都弄不死,不知道拉加尔特到底是怎么得到这样的力量的,他把自己的头从土地里**,喉咙里全是血和水混杂的液体,呼吸时发出恶心的声音。
巴斯蒂妮亚曾说,这家伙想看到自己无能为力的回到未来,以自己的悲痛为乐。随后巴斯蒂妮亚用她的力量把自己带到这里,说是让我做最后的挣扎,说让我不留遗憾什么的……真是好坏啊,明明怎么做都没有用,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,一想到这个,就很烦躁。巴斯蒂妮亚是命运的奴隶,他又何尝不是呢?
巴斯蒂妮亚不会和人说他的未来一片绝望,知道苦痛即将到来,那么等待的时间里也是痛苦的。可拉加尔特那个狗东西,从千年后把他带到这里,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未来的走向,大家都成了看不到希望的囚徒。
无论是塞拉还是荻思梦娜,还是自己,都被拉加尔特算计了啊……
他最后的挣扎,就是将荻思梦娜送走,这是塞拉的执念。其他的就只能听天由命吧。
无数触手从萨麦尔的身后腾起,千手与千眼神的力量要将他带到一千年后,不知道是第几次被这个力量给包围了,这就是他所做得到的所有,一切都已经……
怎么可能啊!萨麦尔一把将靠近的触手扯断,冲过去捏起拉加尔特的头,踢爆他的脊柱,把他的全部肋骨都打断。
“你这!”
“卑贱的杂种。”
每一句说出,拉加尔特的骨骼都断得更多。这是最后一次能揍这家伙了,因为未来的那个拉加尔特已经死了。击打像是雨点一样暴走,将那个身体倍彻底的破坏。
用绝对的暴力将他摁成了肉酱,疼痛在拉加尔特的身上繁衍,拉加尔特哭喊着一堆似乎是道歉又似乎是怒吼的东西,他的脑就被恐惧填满了,想逃却逃不掉。
萨麦尔身后的触手越来越多,他把那些东西一根一根的撕断,可是断开的触手生长成更多,所谓“千手”只是形容数量多,这些手的数量是实际上是无上限的。无论怎样奋力都对抗不了。
而另一边,塞拉的力量彻底展开,荻思梦娜一离开,她就释放了自己所有的力量,这是她的全力。
在塞拉面前,生死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。并不是有生命的东西才会死去。对她持有的力量来说,一个杯子被打碎后,杯子也能算是“死了。”
万魂归寂月夜沼。
塞拉脚下的地面,顶上的房屋,凡是可以死去的东西全部死去,花草凋零,木制品腐朽,玻璃破裂成粉,楼房坍塌,除了她自己之外的一切都在干枯和腐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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